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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行文学创作交流论坛 -> 黄玉 -> (授转)笑倾天下BY 雪色沙椤您是本帖的第 6986 个阅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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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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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加隆

沙加走进自己的房间,不意外地看见加隆大刺刺地坐在桌边,手里捧着一杯冷茶。桌上还放着一个用蓝绸包着,三尺长的包裹,也不知道他刚刚把那么大的东西藏在哪里。
“沙加?你怎么了?”加隆看清了他的样子,本来带着一丝笑意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那个臭小子竟然敢对你……”
“我没事。”沙加打断他的话,显得有些疲倦,“倒是你,不会光是来送个口信的吧!”
“我想你了不行啊。”加隆一脸夸张的委屈之色,“这么久没看到你了,好不容易重逢,你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都不理我!最后还来个不告而别,知不知道人家很伤心啊?”
“加隆!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恶心死了!”沙加瞪了他一眼。
“唉,真是无情!”加隆叹了口气,收敛了玩笑之色,指指桌上的长包裹,“这个是阿布托我送来的,他说你大概会用得着。还有这个……哪,卡妙给你的药!谁叫你走得那么匆忙的。还有……啊咧,我明明放这里的……啊,找到了!米罗给一辉的东西!”
沙加皱着眉看他从怀里掏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从中拿起一个看上去很精美的小盒子:“这是什么东西?”
“天晓得!”加隆忍不住“哼”了一声,“米罗这小子神神秘秘的,他和一辉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事情做完了的话,你可以走了。”沙加冷冷地道。
“不是吧?”加隆大叫道,“已经这么晚了,让我住一晚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加隆。”沙加叫了一声,偏过头,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下去,“让你住下当然可以,但是你想要的不是这个吧?有些话……我想不需要说得很明白的。”
“沙加……你真的是个很无情的人呢。”加隆一声苦笑,语气中充满了落寞。
“也许。”沙加起身推开了窗子,让明媚的月光洒进屋内。
加隆走到他身后停住:“你真的喜欢上那个臭小子了?”
“……”沙加没料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唉……”加隆抓了抓头发,一脸的无奈和苦涩,“当年你喜欢上撒加,我不甘,但是我认了!再怎么不服,但我自己清楚,我确实比不上他,你们两个都是那么完美的人。但是为什么你会喜欢……明明是我最先认识你的!”
“加隆。”沙加停了一下才道,“这个样子的你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随心随意,游戏江湖的加隆。”
“随心随意,游戏江湖?我在你眼中是这个样子的吗?”加隆苦笑,“沙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知己。”沙加回答得没有一丝迟疑,“小米和妙妙是我仅剩的亲人,阿布是我重要的朋友,而你是我的知己,知音。我连妙妙都不能说的话却可以对你说,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明白么?但是……你嘴里的那个臭小子,他是我失落的另一半,有了他的沙加才会完整。”
“那么,撒加呢?他又算什么?”加隆忍不住道。
“撒加……”加隆看不见沙加的表情,但却感觉得到他的微笑,“前世的亏欠,今生的遗憾。”
“沙加,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加隆哀伤地抱怨一句,见沙加依旧是背对着他没半点反应,随即大笑出来,“无趣!你就不能偶尔配合我一下,至少也说一句‘对不起,加隆,我不能接受你’之类的话?”
“你觉得很好玩么?”沙加道。
“有一点儿吧!”加隆笑笑,转身拉开了房门,“我走了!”
沙加依旧没有转身,加隆也不在意,潇洒地挥挥手,扬长而去。
好一会儿,一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加隆走了?”
“你知道他来过?”沙加一愣,难道他听见刚才的对话了?不可能啊!一辉的功力还没到能瞒过自己耳目的地步。
“猜的。”一辉耸了耸肩,走进屋内,“千里迢迢送个口信,他没那么无聊吧?”
沙加看见他发上滚落的水珠,知道他又在寒泉练功,忍不住道:“练功也是要有限度的,欲速则不达。”
“知道了。”一辉好奇地看看桌上大堆小堆的东西,“这是?”
“对了,米罗给你的。”沙加随手将那个小盒子丢了过去。
“米罗?”一辉一愣,仔细看看那小盒子,也没瞧出有什么不对,便不怎么在意地收进怀里,在桌上的药堆里找出治外伤的,“你受伤了,上点药吧。”
“只不过是……”沙加刚想拒绝,但看见那双固执的眼眸中深藏的痛悔,暗暗一叹,顺从地坐在椅子上,解开胸口的衣袍。
一辉细心地将瓶中透明的药膏抹在伤口上,嫩白的肌肤映得那么血色的痕迹格外刺目。
沙加没有看着一辉,只是对着桌上的长形包裹,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那是什么?”一辉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随口问了一句。
“凶器。”沙加闭上眼睛,优美的唇中慢慢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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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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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下山


清晨,一辉收拾好简单的随身物品走出门,沙加已经在沙椤树下等他了。依旧是一袭简单的白衣,但与往常不同的是,他的腰上居然斜挂着一柄三尺长剑!
古色古香的檀木剑鞘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和他看不懂的文字,剑柄上垂着金黄色的剑穗,即使没有出鞘,一辉也能看出那是一柄绝世神兵。这个……就是加隆不远千里送来的“凶器”吗?
“走吧。”沙加浅浅一笑。
“你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吗?”一辉问道。
“暂时吧!伤势已经被沙椤花和寒泉压住了。”沙加轻轻一叹。
顺着来时的路下山,两人一路无言。沙加是在考虑一些事,而一辉则是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沙加没有责怪他,但是他却不能当作没发生过。
生命可贵,没有人喜欢选择死路,可是,如果求生的代价太过珍贵……沙加看了一辉一眼,从心底泛起一缕微笑。或许,卡妙的提议有认真考虑的价值了。
心中有了决定,沙加突然觉得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转头见一辉正看着自己发呆,不觉一笑:“看什么呢!当心撞着树干了。”
“沙加笑起来很好看。”一辉突然道。
“你说什么呢!”沙加一愣,下意识地紧走几步,赶到他前面,掩去了脸上的一抹微红。
“我只是想说,沙加你越来越像个人了。”一辉道。
“什么?我以前难道不是人?”沙加回过头来佯怒道。
“不是!”一辉连忙解释,“以前的你完美得像是神,高洁得让人不敢触碰。但现在越来越有人情味了呢。”
“不敢触碰?”沙加不禁“哼”了一声,“是哪个混帐第一次见我就喊打喊杀的?”
“我……”一辉张口想辩解,脑中突然想起当日半昏迷中那个带着淡淡沙椤花清香的吻,脸上一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承认你是那个混帐就好。”沙加说着,想起那次初遇,也不禁有些尴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磨蹭什么呢?快走了!”
“哦。”一辉愣愣地跟了上去。
“下了山,有目的地么?”沙加问道。
“我想回去看看。”一辉一声轻叹,“不是没有艾斯美达的消息么?我不能放着师父唯一的后人不管。”
“去凤凰山庄的话,要路过阿布的玫瑰园,先去那里吧!阿布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沙加道。
“嗯。”一辉答应一声,又道,“你知道圣域联盟在哪里么?”
“知道,怎么了?”沙加一怔。
“我想见纱织,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知道哈迪斯没死的。”一辉沉声道。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沙加道。
“对敌人多了解一分,胜算也会大一分啊。”一辉道,“何况,沙加难道就真没有一点好奇心吗?”
沙加闻言,倒是默不作声了。
“怎么了?”一辉停下脚步。
“没什么。”沙加抬头望着天空,“快下雨了吧!”
一辉看看天边越来越厚的乌云,也不禁皱起了眉:“这天气,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快点走吧,希望能在这雨下来之前赶到山下的市镇上。”
然而,话音刚落,一滴雨落下来,刚好打在他头上。
“看来是只能淋雨了。”沙加耸了耸肩。
“贼老天!”一辉暗骂道。
“也没什么不好。”沙加忍着笑道。
“好什么?自己明明身体不好还想淋雨?”一辉一把抓起他的手就跑,“比比轻功吧!”
“跑什么?前面也在下雨。”沙加任由他拉着跑。
一阵雷声轰鸣,雨点渐渐密集起来,不一会儿,两人就从里到外淋得湿透。
“好了!下山是来不及了,前面应该有座荒废的山神庙,先避避雨吧!”沙加道。
虽然狼狈,但沙加心里却很开心,多少年没有流露出来的人性,在决定放下了包袱的同时,一点一滴地溢了出来。
冲进山神庙,一辉刚松了口气,却见破旧的大殿中竟然已生起一堆火,火边坐着一个黑衣男子,一头银色的长发,秀美的脸庞,只是皮肤有些不自然的苍白。
“抱歉,能让我们避一下雨么?”一辉道。
“我并非此地主人。”银发男子笑了笑,“两位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妨过来一起烤烤火,等雨停了再走。”
“谢谢。”一辉道了声谢,拉着沙加围到火堆边坐下,立即运功整干两人衣服里的水份——拖沙加在山谷那半个月特训的福,怎样在掉进水潭里后立即烘干衣服而不致于着凉是他最快学会的技巧了。
“好功夫!”银发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异彩。
“不敢。”一辉对这个笑得温文尔雅的男子印象不差,随口问道,“请问尊姓大名?”
“米诺斯。”银发男子淡淡一笑。
很陌生的名字,一辉疑惑地和沙加对望了一眼。
沙加却不禁皱起了眉。
虽然这个米诺斯看起来斯文温和,一切都似乎无可挑剔,但沙加实在没有办法对他有任何好感。
“轰~”又是一阵惊雷。
“看来这雨一时停不了呢。”米诺斯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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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谜团

雷电交加,暴雨如注。
荒废已久的破庙不堪承受暴风雨的侵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随着最后一段枯草的燃尽,火光也渐渐黯淡下来。
突然间,一辉拿着凤翼剑站起身。
“你做什么?”米诺斯好奇地问。
“找点燃料。”一辉说着,拔剑出鞘,一片暗红的光芒闪过,原本结实的供桌已经变成了一段段长短粗细适中的木条。
“谢谢。”米诺斯说着,捡起一块木头丢尽火中。
快熄灭的火堆猛烈地摇晃几下,慢慢地又旺起来。
一辉脱下外衣,走过去披在沙加身上,低声问道:“冷么?”
沙加默默地摇了摇头。
“你们感情很好啊!”米诺斯羡慕地看着他们。
一辉笑笑,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在火边加热,一面随口问道:“阁下是要进山么?”
“是啊。”米诺斯叹了口气,“我家的小主人病得不轻,听说沙椤双树园中有圣药可以救命,就想来碰碰运气了。”
“沙椤双树园号称武林三大谜团之一,你想死?”沙加冷冷地开口。
“既是谜团,一定有其谜底存在。”米诺斯的语气中充满自信,“三大谜团之一的碧海双生梦不是已经解开了吗?”
“碧海双生梦?我只听说过双生谷。”一辉不想他们吵起来,随意扯开了话题。
“就是双生谷谷主撒加和加隆。”米诺斯笑道,“他们刚出道时,因为面貌实在太过相像,又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孪生兄弟,所以经常会出现某人同时出现在相距千里的两个地方的奇事。虽然这个谜团已经由撒加亲口解开了,不过到现在为止,能不把他们俩弄错的人实在不多。”
一辉闻言,本想说什么,但见沙加眉头微锁,还是咽了回去。
撒加和加隆么?一眼看去的确很像,但细瞧之下,两个人拥有完全不同的气质,并不会被人搞混。
“最后一个谜团是冰火两重天。”米诺斯接着道,“五年前圣域联盟进攻冥教胜得如此轻易,可不仅仅是因为冥王战死。”
“莫非这其中还别有隐情?”一辉一怔。
“若非留守冥教总坛的高手被两个自称冰火两重天的人杀得精光,结果如何还不得而知。”米诺斯不等一辉插口就接下去说道,“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费了那么大的工夫,岂肯将到手的名誉让出去。剿灭冥教,哼哼,那可是名传青史的大事啊!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在暗地里慢慢流传开后,冰火两重天就成了三大谜团之一,至今都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对了,原本应该是由发起人的撒加就任圣域联盟的盟主的,不过战后他却宣布双生谷退出联盟,大概是因为不同意他们的做法?”
“你的语气中充满了偏激。”沙加淡然道,“你是和冰火两重天有瓜葛,还是和冥教有关系?”
“你问的好直接。”米诺斯愣了一下,笑笑道,“只是单纯地看不过眼罢了。”
沙加也不说话了,接过一辉手中已烤热的干粮,慢慢地吃起来。
“对了,说了这么多,一直没有请教两位高姓大名,真是失礼了。”米诺斯道。
“火凤凰,一辉。”一辉道。
“原来是江湖上有名的后起之秀呢。”米诺斯眼睛一亮,“那么这位公子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了!”
“沙加。”沙加看了他一眼,冷漠地吐出两个字。
“月如霜。”米诺斯呆了一下才道。
“月如霜?什么意思?”一辉看看他,又看看无动于衷的沙加,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米诺斯惊异地道,“南风无影,北月如霜,那是当年江湖上的两大美人啊!”
一辉手里的干粮差点坠地身亡。
“你还真是……”米诺斯摇摇头。
“与你何干。”沙加冷冷地道。
“说的也是。雨已经小多了,我该上路了。”米诺斯笑了笑,朝他们点点头,起身出门。
好一会儿,一辉才道:“让他这么过去,没关系么?”
“我是不知道当初是谁指点你来的。不过……”沙加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如果沙椤双树园是那么好进的地方,还能叫做武林三大谜团之一么?”
“那个,是童虎前辈告诉我的。”一辉尴尬地道。
“原来是那个老家伙。”沙加狠狠地咬了一口干粮出气。
“我倒是很感谢童虎前辈啊。”一辉移过去,伸手搂住了他的腰,笑道,“不但救了瞬,最重要的是,让我遇到了你。”
“你也不嫌肉麻。”沙加别扭地挣了一下。
“对喜欢的人说甜言蜜语怎么肉麻了?”一辉反倒把他抱得更紧。
见他的心情难得好转,沙加也就由得他去了。
“不过,江湖两大美人?”一辉又笑了起来,“怎么也没人和我说。”
“哼!堂堂男子被叫做‘美人’,很得意?”沙加狠狠地瞪他一眼,“你可有听穆把这名号挂在嘴上。”
“雨快停了,我们也走吧!”一辉连忙岔了开去。
沙加悠悠地叹了口气,这个家伙真的越来越放肆了!可是……自己好像也越来越拿他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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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冥王

传说,玫瑰园中开满了四季不谢的玫瑰花。
传说,玫瑰园是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传说,玫瑰园的主人阿布罗狄拥有不逊于南风北月的美貌。

“沙加!我好想你……喂!你干什么!”阿布罗狄一看到沙加就扑了上去,没想到却抱了个空。
“他是我的!”却是一辉先一步将沙加拉到了身边。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阿布罗狄一双美目狠狠地瞪着他。
“他是我的!”一辉重复了一遍,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看着那两个大小孩居然在大门口玩起瞪眼游戏来,沙加苦笑着摇摇头,越过他们,径直走进了门。
“啊,沙加~”阿布罗狄连忙丢下一辉追上去,一面大呼小叫着,“喂喂!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把离尘院打扫干净!叫厨房去准备最好的饭菜,还有茶叶!快点!”
一辉目瞪口呆地看着宁静的玫瑰园一下子鸡飞狗跳起来。
好一阵忙乱后,三人才算是在花园的凉亭里坐下来。
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花香,冲眼看去,层层叠叠都是怒放的玫瑰,雪白、深红,居然还有罕见的黑色玫瑰,想必这就是阿布罗狄的外号“三色玫瑰”的由来了。
“阿布。”沙加首先开口道,“为什么让加隆把伏魔剑送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消息是有,不过……”阿布罗狄低头看着在茶水中翻腾的玫瑰花瓣,“等会儿让你见个人,到时候再说吧!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这种小事吧?”
沙加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想知道艾斯美达的下落。”
“凤凰山庄的大小姐?”阿布罗狄想了一会儿才道,“冥教三大护法之一的艾亚哥斯血洗凤凰山庄之前,那位大小姐就被他父亲送到圣域联盟去了,现在那里可热闹了呢,星矢和瞬他们几个也都在,听说史昂有意汇集武林各派,第二次围剿冥教呢……沙加你问这个干什么?”
一辉终于放下了心,虽然见过纱织,又听了米诺斯的话之后,他对圣域联盟并无好感,但是那毕竟是武林正派的联盟,至少艾斯美达在那里还是安全的。
“没什么。”沙加浅浅一笑,转过话题,“说起冥教,有什么动静么?”
“没有,最近他们老实得很呢。”阿布罗狄神秘地一笑。
一辉听得微微皱眉,阿布罗狄总是话里有话,难不成冥教中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阿布哥哥,你在这里吗?”突然间,远远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
“阿布,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沙加一挑眉,有些困惑。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这个就是我要你见的人了。”阿布罗狄一脸的无奈。
沙加怔了怔,向花园的入口望去。
只见一个黑发黑衣的少年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但他显然没想到还有陌生人在,一下子呆在原地,只茫然地看着他们,或者说是……看着沙加
在看清那少年面孔的一瞬间,沙加猛的站起来,动作之大险些打翻桌子。
“沙加?”一辉愣了一下,连忙来到他身边,“怎么了?”
沙加死死地盯着他少年,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一动,几乎是从牙缝里漏出三个字:“哈、迪、斯。”
“哈迪斯!”一辉浑身一震,下意识里手已经紧紧握住了剑柄。
“别那么疑神疑鬼的。”阿布罗狄不满地伸手将他抽出一半的凤翼剑压了回去,然后走到那少年跟前,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阿布哥哥现在有客人,你有什么事吗?”
少年摇了摇头,目光又落在沙加身上,眼中慢慢现出光彩。
“你先回去,等下阿布哥哥再来看你好不好?”阿布罗狄道。
“嗯。”少年答应一声,又不舍地看了沙加一眼,转身跑了。
“阿布,这是怎么回事?”沙加一把抓住阿布罗狄的肩膀,“哈迪斯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怎么会这个样子?”
“沙加你冷静一点!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冥王哈迪斯啊!”阿布罗狄大叫。
“什么意思?”一辉走上一步。
阿布罗狄坐下来,喝了口茶定神,好一会儿才道:“是穆把他送到我这里来的。当时他和冥教的潘多拉在一起,刚好碰上撒加他们,一场激战后,潘多拉负伤而逃,当时还有圣域联盟的修罗在场,主张杀了他以绝后患,穆不同意,但又不想让他的师父史昂为难,就把他送到我这里来了。”
“那么,他到底是不是哈迪斯?”一辉心急地问。
“我也想知道!”阿布罗狄白了他一眼,“虽然他的容貌和哈迪斯一摸一样,但性格上……你们也看到了,他的思维就是一个孩子,我教他什么,他就认为是什么!”
“果然是这样么。”沙加低声自语。
“我已经飞鸽传书叫米罗和卡妙过来了。”阿布罗狄耸了耸肩,“由他们来判断,这个家伙是不是哈迪斯吧!”
“不!”沙加抬起头,斩钉截铁地道,“阿布,立即让米罗和卡妙赶去圣域联盟,我知道你有办法通知他们。要快!”
“好,但是为什么?”阿布罗狄一头雾水。
“有时间再解释吧!还有就是看好那少年,别让他离开玫瑰园半步,为了防止冥教劫人,你把加隆叫回来!”沙加苦笑了一声,回头道,“我们走吧,去圣域联盟。”
一辉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无奈,这么苦涩的表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哎?现在就走?”阿布罗狄惊道,“天都快黑了啊,别院都整理好了,明天一早再走也行啊。”
“来不及了。”沙加向他笑了笑,“阿布,别忘了我的话。”
“嗯。”阿布罗狄傻傻地看着他们离去,脑子里一团乱。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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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惊变

幸好玫瑰园距离圣域联盟快马也不过两日路程,不然以沙加的身体,恐怕还没到目的地就先支撑不住了。就算是现在,那苍白疲倦的脸色还是让一辉心疼不已。
“沙加,你到底在急什么?”一辉打发了守卫进去通报,忍不住回头道,“我们已经到圣域联盟了,可以告诉我了吧?”
沙加微微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算了。”一辉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身体还吃得消吗?”
“我没事。”沙加勉强笑了笑。
出乎他们预料的,出来迎接的居然是穆。
“你肯来圣域,还真是让人惊讶呢。”穆依旧笑得很温柔。
沙加还没说话,冰河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一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我们玩什么不告而别?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话间,星矢、紫龙、冰河和瞬四个人已出现在门口。
“哥哥!”瞬秀美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瞬!”见到最疼爱的弟弟,一辉一路上抑郁的心情也开朗起来,脚下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
“不要过去!”沙加本想拉住他,但穆站的位置刚好拦在了中间,只能喊了一声。
“沙加?”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连冰河等人也是一脸的不解之色。
“嗯?”一辉愕然回头。
“闪开!”沙加冰蓝色的眼眸中发出森寒的冷意,抬手一道剑气从穆的耳边擦过。
“沙加,你干什么!”见他竟毫无留手,一辉不禁吓了一跳,随手拉起离他最近的瞬和冰河跳开一边。
就在这时,一辉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手上自然地松了。
“你疯了!”冰河骇然看着身边的瞬。
依旧是那么甜美的笑容,但他的手里却握着一把匕首,深深地插入一辉的胸口。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只听见鲜血一滴滴渗入泥土的声音。
“瞬?”一辉一脸的不可置信,呆呆地看着眼前熟悉却陌生的弟弟。
瞬淡淡地一笑,松开了匕首,一辉失去支撑,立即半跪倒在地上。
“一辉!”沙加身形一闪,越过穆来到他身边,出指如风,闪电般的封住了伤口附近十几处穴道以阻止鲜血外流,但却不敢去拔那把匕首。
“瞬!你怎么回事!”冰河愤怒地抓向瞬胸口的衣服。
“白痴!”瞬的唇角挑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冰河的手刚触及他的衣服,却突然眼前一花,瞬已不见踪影。
“站住!”穆准确无误地拦住瞬的去路,脸上头一次失去了温柔的笑。
穆被称为南风无影不仅是因为他如同春风般的温柔和美貌,更重要的是,他的轻功冠绝江湖。
“不要伤害瞬。”一辉咬着牙,艰难地道。
“你闭嘴!”沙加从怀中取出药瓶,倒出一把沙椤丹看也不看全塞进他嘴里。
旁边的星矢等人傻傻地站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好,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切实在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瞬……要杀一辉?
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
那么温柔的瞬……
另一边的穆却是越打越心惊,他算是瞬的半个师父了,对这个孩子的武功可以说是一清二楚,可是眼前这个瞬却表现出几乎不亚于他的力量!
“出了什么事了?”撒加也被打斗声引了出来。
“撒加,拦住他,但别下杀手!”穆急促地道。
“瞬?”撒加微微一怔,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伸手拦住了去路。
“哼哼,以众凌寡,果然是圣域联盟的作风呢!”瞬一声冷笑,借着穆的掌风飘然落在一棵树上,“今天到此为止,恕不奉陪了!”
“想走可没这么容易!”穆冷冷地道。
撒加讶然看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让这么好脾气的人也动了真怒?
“我要走,谁也拦不住。”瞬轻轻一笑,向山下掠去。
“站住!”穆身形一动,便要追去。
“不劳远送。”随着一声厉喝,一道刚猛的掌风斜刺里劈来,硬生生地止住穆的脚步。
眨眼间,两条人影已消失在树林中。
“拉达曼提斯!”撒加沉着脸来到穆身边,“你没事吧?”
“没事。”穆摇了摇头,回身急问道,“沙加,一辉怎么样了?”
沙加一手贴在一辉背心,用自身功力为他化开沙椤丹的药性。
“很糟糕!”冰河答道,“穆前辈,怎么办?”
穆无语,瞬的匕首插得如此之深,若非被沙加的剑气影像略微偏了半寸,恐怕一辉早就气绝了。
“不想他死的话,都给我让开!”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冰河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一回头,不禁大喜叫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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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生死

小院门口,星矢和紫龙怔怔地望着伫立在寒风中的沙加,这个看似纤瘦而柔弱的男子,就是传说中已失踪多年,与穆齐名的北月如霜?
一辉生死不明,卡妙、米罗和冰河正在房中施救,他们虽然很想上前安慰几句,但撒加和穆却都嘱咐他们不要靠近。
踌躇半晌,两人还是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他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门开了,米罗和卡妙走出来,都是一脸的疲倦之色。
“沙加?”米罗惊讶地看着他,几步走过去,脱下外衣披在他身上,“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手这么冰!”
“我没事。”沙加笑了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他呢?”
“死不了。”卡妙静静地道,“匕首已经拔出来了,幸好偏了半寸,没伤到要害。不过失去的血我没办法给他补回来,恐怕要修养一段日子。”
“冰河在照顾他。”米罗拍拍他的肩膀,担心地道,“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就算……”
“我知道。”沙加见他想说又不知怎么开口的表情,不禁莞尔,“我不是那么感情用事的人,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那就好。”米罗舒了口气。
“我也不想……”沙加看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一眼,“他醒来以后还要为我担心。”
“你……”米罗摇了摇头,叹道,“现在我真吃不准当初怂恿这小子去追求你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怎么说?”沙加一愣。
“看你对他比对我和妙妙还在乎的样子,我吃醋啊!”米罗露出一个夸张的苦脸。
沙加这才反应过来是被他给耍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但压抑的心情却是好了很多。
“你少耍宝了!”卡妙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把他拉到一边,不顾他的痛叫,径直道,“沙加,上次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听到这句话,米罗的脸色立即正经不少,在一边乖乖地听着。
不等沙加说话,卡妙又接下去道:“你的伤势已经不是药物能压制得住的了,我可以再替你施展一次九针续魂术,至少可以延长你三年性命,但三年后,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卡妙……”沙加平静地看着他,在一片紧张而期待中,轻声却坚定地开口,“我想活下去。”
虽然是最希望得到的答案,但从那个早已淡漠了生死的沙加口中听到“我想活下去”五个字时,米罗和卡妙还是呆住了。米罗那早已准备了一箩筐的劝说之词也没了用武之地。
“无欲无求的沙加已经有了牵挂和迷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想活下去。”沙加微微一笑,如同寒风中绽开的一缕春意。
怔怔地看着那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米罗和卡妙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极度的惊喜。五年来他们费尽口舌都劝不动的事,竟然如此轻易就达成了?
“还是一辉厉害啊。”米罗笑道,“竟然能让那个心死的沙加产生想活下去的欲望。”
“圣域联盟太复杂了,等一辉醒来,便带他们回沙椤双树园。”卡妙低声道,“那里的天然禁制加上你和我,应该足以应付任何情况了。不过为了保险,路过玫瑰园时请阿布和加隆同行好了。”
“嗯,阿布上次说的那个酷似哈迪斯的少年也很让人在意呢。”米罗也道,“总之一起带走,不能留机会给冥教!”



回到圣域联盟为自己准备的房间,沙加讶然发现撒加竟然在门口等着他。
“可以谈谈吗?”撒加看着他愣了一下才道。
沙加看到他的目光,这才发现身上还披着米罗的外衣,但也不甚在意地推开了房门:“进来坐吧!”
“沙加,难道我们不是朋友了吗?”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冷淡和疏离,撒加只觉得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是朋友。不过,只是朋友。”沙加打开窗户,回身倒了杯茶。
茶水当然早已凉透。
“对身体不好。”撒加夺过他手里的茶杯,“我叫人换壶热茶来。”
…………
“怎么不说话了?”沙加奇怪地问。
“没。”一辉摇了摇头,甩开那种荒谬的想法,拎起桌上的茶壶,右掌贴上去运起内力,不一会儿工夫,冷透的茶就冒出了热气。
“浪费!”沙加不禁失笑。
“因为你从来不知道照顾自己。”一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他冰冷的手中。
…………
“不必了。”沙加从往事中回过神来,轻笑着拒绝了撒加的好意,手上运起功力,不一会儿,杯中的茶水已冒出腾腾热气。
“你对朋友都是这样的么?”撒加苦笑道。
“因为你从来不把我当朋友。”沙加淡然道。
撒加浑身一震,好一会儿才艰难地道:“不错,我爱你,一直都爱你。”
“你不是也没有拒绝穆在你身边么?”沙加道。
“我知道他的心意,但是我只能当他是知己。”撒加别过头去看着窗外,“只是,我没有办法做到和你一样果决。”
“撒加……”沙加轻轻地叹了口气,“有时候,你的温柔才是最大的残忍。”
“我来,只是想问清楚一件事。”撒加沉默了一下,终于道,“前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以前的事。当年,以你的聪明理智,不可能看不出我和穆的事只是个误会。为什么你那么绝情,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恩断义绝?”
“因为没有解释的必要,我本来就只是找个离开的理由罢了。”沙加云淡风清地一笑。
在撒加震惊的目光中,他伸出了手:“替我把一下脉。”
怔了怔,撒加才疑惑地按上他的脉门。
一瞬间,沙加眼底闪过一抹释然。
“暗冥真气!”撒加猛地缩手,瞪大眼睛看着他:“五年前与冥王哈迪斯决斗的人,是你!”
“明白了?”沙加收回手。
“为什么……你总是把所有的责任,所有的痛苦都往自己身上背?”撒加苦涩地道,“看来,不止是米罗、卡妙、阿布罗狄,连加隆也是知情的,所有的事你都只瞒着我一个人是不是?难道你以为,你死了我也能开心地活下去吗?”
“我没想过。”沙加摇了摇头。
“但是现在我还是都知道了!”撒加道。
“晚了。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重来一次的。”沙加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了不少。
“沙加!”撒加闭上了眼睛,不是看不出沙加的心已经在另一个人身上了,只是……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哈迪斯还活着。”
“我也活着。”沙加抚摸了一下腰间的伏魔剑。
“你是不是要和五年前一样,再放弃一次。”撒加紧紧地盯着他。
“不,这次我不会放手。”沙加浅浅地一笑,平静地看着他,“撒加,我喜欢你,所以我宁愿自己一个人去死,只要你活着。但是我爱他,所以我想要独占他的一切,哪怕是痛苦和绝望。”
“喜欢……和爱么?”撒加无奈地笑了笑,“不打扰你休息,我先出去了。”
看着合拢的房门,沙加不禁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喜欢和爱吗?那个家伙似乎也只是说过“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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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柔情
一辉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床很软,被褥是真丝的,又轻又暖。
一把掀开薄被,坐起身,习惯性地去抓剑,却发现凤翼剑好端端地放在枕边——连同其他的零碎物品。
但是这一阵剧烈活动之下,胸口立即传来一阵剜心似的痛楚。
“哎呀,你怎么起来了?快躺着别动!”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端着托盘走进来,一见他坐起的身子,吓了一跳,把托盘往桌上一放,慌忙跑过来。
“艾斯美达?”一辉呆了一下才道。
“师兄!”艾斯美达扶着他靠在床沿上坐好,微红的眼睛里水光闪闪。
一辉扫视了空旷的房间一眼,没见到沙加的身影,虽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却是庆幸。他可不希望看到沙加为了他而弄坏了自己的身体。
“师兄,先把药喝了吧!”艾斯美达转身端了碗过来想喂他,“冰河大哥去拿替换的纱布,一会儿就过来给你换药。”
“我自己来就好。”一辉忍着伤口钻心地疼痛,伸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几个动作下来,他的额头已布满了冷汗。
艾斯美达从怀中取出一方丝绢,细心地擦去他的汗水:“你不要动,我去告诉卡妙前辈你醒了!”
“哦。”一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昏迷之前的情景在艾斯美达那张酷似瞬的容颜面前逐渐清晰起来。
瞬……一辉不禁握紧了拳头。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是米罗爽朗的笑声:“你这小子,不愧是不死鸟啊,这么重的伤,居然不到三天就清醒了?”
“闭嘴!他需要安静。”随后是卡妙的声音。
一辉淡淡地一笑,放松下来。
“就知道你这家伙死不了的!”通红着眼睛,一脸疲惫的冰河兴奋地跳过来。
没有见到沙加,一辉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卡妙坐到床沿,替他把了把脉,满意地点点头:“没事了,只要再调养一段日子就好。”
“太好了!”艾斯美达开心地道,“那天师兄一身的血,我真怕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要离我而去呢。太好了!”
卡妙利索地解开绷带,换过药,再用干净的纱布绑紧。
“好了!我们都出去吧,让他一个人好好休息。”米罗笑眯眯地拍拍兴奋的冰河和艾斯美达,又朝一辉扮了个鬼脸。
“等下我叫人拿点清淡的食物来。记住不要用力。”卡妙说着也站起身。
艾斯美达虽然不舍,但米罗和卡妙都这么说了,也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送走他们,一辉才舒了口气,静静地调息起来。
隔了一会儿,门开了,一股米香飘了过来,想必是侍者送饭进来,一辉也没睁开眼睛,直到鼻中隐隐闻到沙椤花的清香。
“怎么,不想见我?”沙加轻笑道。
“沙加!”一辉惊喜地看到床前一身白衣,手捧托盘的玉人。
沙加在床沿坐下,顺手将放着米粥的托盘搁在几案上。
知道自己身上有伤,沙加绝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一辉笑眯眯地伸臂将他搂进怀里。
“你这人……”沙加眼波中闪过一丝笑意,却温顺地任由他抱着。
一辉贪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丽容颜,渐渐地,如同被蛊惑了一般,落下一个吻在那光洁的额头,然后是冰蓝的眼眸,挺翘的鼻尖,圆润的耳垂,白嫩的脸颊,最后是水色的樱唇。
绮丽的粉红色从颊上泛起,慢慢地一直延伸到耳根,如同西天的霞彩。
沙加闭上了眼睛,微启双唇,伸出舌尖勾住了入侵者,主动承受了这个亲昵多过欲望的吻。
这一瞬间,仿佛日月星辰都停止了运转,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够了……”一辉喘着气不舍地离开了他的唇,心底不由得苦笑不已。
这该死的伤口……真是碍事啊……
沙加好笑地看着他一脸不甘的表情,端起粥碗:“饿了三天了,吃点东西吧。”
“我是伤患,动不了!”一辉道。
刚才怎么看不出你是伤患?沙加差点没笑出声来,不过手上却舀起一勺粥送到他嘴边。
算了,就当是在照顾一个任性的小孩好了!
自从在撒加面前说出“爱”这个字,沙加突然觉得轻松不少,行事之间更是多了几分自在,少了几分矜持。
冥教,哈迪斯……新的战争迫在眉睫,谁能知道自己明天是生是死?只不过……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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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真相

在一辉那种异于常人的超强体质下,他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不到五天,他就可以下床行走了。但最让他惊喜的是,沙加变了很多,不再那么冰冷刺人,那种充满了讽刺的冷笑也很少出现。甚至于,即使有外人在场,只要不是太过分,沙加也不会拒绝他的亲密举动。
然而,瞬始终是压在他心头的一片阴影。从冰河口中知道瞬和拉达曼提斯在一起让他不安,但一辉知道沙加是知情的,只是他不说,他就不问。他相信沙加一定会告诉他真相,所以他可以等。
另外一件让他烦心的事就是艾斯美达了,对于这个一夜之间失去相依为命的父亲和生长的家园的女孩,一辉有着深深的怜惜。可是他明白,艾斯美达不适合这个血腥的江湖,带着她只会是害了她。
“师兄,你觉得怎么样了?”正沉思间,艾斯美达蹦跳着跑了进来,“咦,你怎么起来了?躺一会儿比较好啊!”
“睡了那么多天,骨头都快散架了。”一辉笑了笑,“有事吗?”
“有事才能来看望师兄吗?”艾斯美达的大眼睛中又冒起水汽。
“我不是这个意思。”一辉有些头疼,反正他就是搞不明白女孩子的想法,怎么动不动就要哭呢?难怪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真不知她们哪来那么多眼泪!
艾斯美达张了张嘴,想不到该说什么,一辉也不是会主动开口安慰的人,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冷了下来,直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啊,卡妙前辈!还有……”艾斯美达看清了来人,连忙行礼。只是同来的男子不是终日与卡妙形影不离的米罗,让她有点不适应。
偷望了面无表情的沙加一眼,她不禁有些犯难了,这几日间沙加从不乱逛,联盟中人均不知他的来历,有威望极高的医仙卡妙挡着,也没人敢贸然去问。而知道的撒加和穆却是什么都不说。
“艾斯美达,你先出去一下好吗?”一辉一对上沙加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心意,转头温和地道,“江湖上的血腥与杀伐,我不希望你参与进来。”
“好。”艾斯美达咬了咬嘴唇,低着头走了出去。
卡妙照例给他把脉,换药,确定了没有问题后,也静静地退了出去。
“想好怎么说了?”没有了碍手碍脚的人,一辉拉过沙加一起坐在床沿。
“你确定要听?”沙加偏过头,冰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一辉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坚定已经充分表现出他的决意。
“五年前,我和撒加曾是一对江湖上人人称羡的情人。”沙加隔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那个时候的我,觉得只要和他在一起踏遍大江南北,锦绣山川,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虽然早已猜到这些,但一辉搂着他的腰的手还是紧了紧。
无法否认的,他在吃醋!即使明知是过去的事,有哪个人可以听心爱的人讲他过去的情人而无动于衷的?说到底,一辉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罢了。
沙加淡淡地一笑,自顾接下去道:“偶尔的一次打抱不平中,我开罪了冥教,被他们一路千里追杀。我不怕他们,却不喜欢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何况……吃饭的时候人头乱飞,也实在不怎么下饭。所以我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撒加,去找哈迪斯决斗,以求一劳永逸,就在寒山绝峰。”
一辉虽然没有惊呼出声,但心中却是一片惊涛骇浪。
不久之前才和沙加一起听过这段说书,可是……书中的主角竟然就是沙加自己?
“当年的我,和你一样的年纪,少年轻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原本只以为,哈迪斯只是我和撒加之间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沙加忽地一声苦笑,垂下了眼,“我的确是太自负了。哈迪斯虽然被我打落万丈悬崖,但他的暗冥真气也震碎了我全身经脉,若不是卡妙及时赶到,我当时就死了。然而,离不开沙椤双树园的圣药和寒泉,随时可能旧伤复发死去的我,已经不可能回去撒加身边了。”
“我知道,我知道……”一辉紧紧地抱着他,心口一阵酸涩。
沙加,我怎么可能不明白你隐藏在冰冷下面的温柔和善良,你从来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受到伤害。即使你不承认,我也更相信,你赌上一切去挑战哈迪斯,不是因为你自己,最重要的是,你那颗充满了对这个世界,这片大地的爱与正义的纯粹心灵!
“放心吧!卡妙说可以治好我的伤了。”沙加微笑道,“我还没活够,不想这么快到那个世界去报到呢。”
“真的?”一辉不禁又禁又喜,“真的是完全治好,不留一丝后患?”
沙加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一辉一声欢呼,若不是身体状况不允许,他一定会把怀里的人抱起来转几圈。
“不过,哈迪斯果然没那么容易死呢。”沙加等他平静下来才接着说道。
“瞬!瞬到底出了什么事?”一辉终于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然后紧张地看着他。
“应该说……那是冥王哈迪斯。”沙加苦笑道。
“你说什么?瞬是哈迪斯?”一辉呆呆地重复了一遍,突然想起沙加曾说过只有自己不可以去找哈迪斯,难道……他早就知道?
“第一次我给瞬解毒时,隐隐察觉到了他体内的暗冥真气。”迎上他疑惑的目光,沙加解释道,“只是,当时我没有把握,何况……把记忆依附在另一个人身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去也没有人信吧!直到在玫瑰园里看到……我才能确定下来。”
“沙加,以后只要是你说的,无论什么我都信!”一辉道。
“知道了。”沙加叹了口气,“或许早点告诉你,就不会让你受伤了。”
一辉吓了一跳,他说这句话可不是为了引起沙加的愧疚啊,见状连忙转开话题:“那么瞬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冥教中有许多我们无法理解的秘术……我现在也没有办法,等和米罗卡妙他们研究看看吧。”沙加无奈地道。
“也只有这样了。”一辉的心情也沉重起来,瞬和沙加,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谁都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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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分道

一辉并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复原得如此之快是托了沙椤双树园里寒泉的福,他只当是奇迹,卡妙一允许他出门活动,他就开始练剑。
沙加披着件斗篷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那矫健的身影。
他知道一辉渴望更强大的力量。
收了剑,一辉微微有些气喘,不管怎么样,身体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啊。
“不是跟你说过吗?欲速则不达。”沙加轻轻地叹了口气。
“沙加。”一辉走到他面前,伸手为他拨开被风吹得贴在脸上的金发,“或许从前的我只是单纯得想变得更强,但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要报不共戴天的师仇,要救回瞬……我没有时间了。”
感觉到有些冷意,沙加不禁拉紧了斗篷的领口。
“最重要的是,我想保护你!”一辉接下去道,“我不想看到你一个人再去找哈迪斯决斗,我希望成为你的臂助,而不是累赘!”
“保护我么?”沙加不由得浅笑道,“先打赢我再说吧!”
“放心,我一定会的!”一辉眼中充满了自信,“我会打败你的!”
“打赢沙加?我看你是脑子里进水了!”米罗毫不留情的嘲笑声远远传来。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沙加一声低咒。
一辉转过身,却惊讶地发现来的不止是米罗和卡妙,后面还跟着撒加和穆。只是,除了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米罗以外,人人都是一脸的沉重之色。
“出了什么事了?”沙加心中一紧。
“师父颁下了圣令,召集天下英雄会盟,围剿冥教。”穆慢慢地答道。
“什么?”沙加扬起了双眉,看向卡妙。
“帖子已经发出去了,我拦不住。”卡妙点了点头,眼中的阴影一闪而过。
沙加和一辉不禁面面相觑,明知此时举行会盟只是打草惊蛇,没有半点实际用途,可是史昂怎么看不透呢?
“是纱织师妹的主意。”穆也皱起了眉,有些抱怨地道,“师父现在越来越重视她的话,唉……”
“那女人。”一辉想起当日酒楼里所见的少女,冷哼道,“早知道当时不要管她。”
“还不是你喜欢英雄救美。”沙加白了他一眼。
“还有艾斯美达那丫头……”穆装作没看到他们的眼神交流,只道,“大概是被杀父之仇压得太深了吧,这些日子老和纱织一起,听说师父有意收她做关门弟子呢。”
一辉闻言,心下一阵愧疚,现在他的心都在瞬和沙加身上,竟忽略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化,难怪这几日都看不到她呢。
“沙加,我们犯不着被他们的鲁莽举动牵连,早点离开为好。”卡妙道。
“嗯。”沙加应了一声,偏过头去看一辉。
“由她去吧。”一辉明白他的意思,苦笑道,“我没有立场去阻止一个女儿为父亲报仇,如果这是她的决定,我不会干涉。”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米罗笑眯眯地拍了拍穆的肩膀,“我们立刻启程,穆,麻烦你替我们向史昂盟主辞行吧!”
“不。”穆摇了摇头,“我已经留了信给师父,我和你们一起去。”
“哎?”米罗一愣,手僵在半空中。
“干什么那副表情?”穆好笑道,“虽然我师父是圣域联盟的盟主,但我可没有加入联盟。”
“撒加!”沙加紧紧地盯着眼前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男子,他明白这是撒加的意思,而穆,只是习惯性地跟在他身后罢了。
“你和一辉身上都有伤,米罗和卡妙都不以武功见长,路上如果碰到冥教的人很危险,让我和穆送你们一程吧!”撒加温和地道。
沙加张了张口,本想说到玫瑰园就可以会合阿布罗狄和加隆,但想想还是咽了回去。阿布也就罢了,但是加隆……那样太伤人。又看了撒加一眼,他不禁在心里叹气,最近的自己似乎越来越心软了呢。
“走吧!”一辉握住了他的手腕。
卡妙和米罗对望一眼,都是满脸的无奈。
等再加上我行我素的加隆和唯恐天下不乱的阿布罗狄,这回可有热闹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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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疗伤

沙椤双树园从来没有那么热闹过。
最终,连冰河、星矢、紫龙也一起跟了来。冰河是跟着师父走的,至于星矢和紫龙,舍不下两个好友,而且他们的师父童虎也反对史昂的计划。
若非瞬不在,一辉几乎有一种回到了那个小山谷的错觉。
每晚的特训,紧张的告白,初次的拥吻……那是一辉十几年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园中当然没有那么多客房,不过好在大家都不是喜欢享受的人,勉强也能安顿下来。只有米罗开心,因为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卡妙住一起了。
每个人都知道,决战的日子不远了。
撒加等人的内力修为几乎都已经达到了这个年纪的顶峰,每日里不过是相互练练招,琢磨一下技巧。而星矢、紫龙和冰河,在一辉一句“拜托”之下,被沙加一手一个扔进了寒泉。不过他们可没有一辉的好命,还有圣药和沙加的帮助,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功力远不及当日经过沙加特训的一辉。为了不冻死在里面,只能拼命练功。虽然痛苦,但效果倒的确是不错的。
至于米罗和卡妙,每天不是采药炼丹,就是干脆闭门不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一辉依旧沉浸在剑的世界里,自从那晚沙加将他带入了另一个境界后,他的武功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地进步着,有时找阿布罗狄或是加隆切磋,也能维持平局。
倒是沙加成了沙椤双树园里最闲的人,卡妙不许他动武,因此除了偶尔指点一辉的武功,就是和另一个闲人在沙椤树下下棋。
虽然已经确定,这个黑发的少年就是哈迪斯没错,但现在的他并没有作为冥王的记忆,灿烂的笑容不含一丝杂质,整个人天真单纯得像个孩子,又特别爱粘着沙加。唯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和一辉似乎是八字相克,天生不对盘,见面就吵架,而且还是超低水平的那种吵架。

又是新的一天。
“唉……”沙加一声长叹,实在是气笑不得,“你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做什么啊?”
“谁叫他老粘着你不放的。”一辉白了依旧气鼓鼓瞪着他的哈迪斯一眼。
另一边的撒加和穆这几日早已看惯了这一幕,连往这边瞟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沙加!”阿布罗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笑嘻嘻地趴在沙加肩上,“这么小心眼的男人甩了算了!我可比他强多了!”
“就是你唯恐天下不乱。”一只手在一辉发飙之前将他拖走,却是几日不见踪影的米罗。
沙加转身,只见卡妙站在房门口,对他轻轻一点头。
一辉没由来地心头一紧,低问道:“要开始了?”
“没事的。”沙加笑笑,向卡妙走去。
“要帮忙吗?”撒加和穆也走了过来,担心地看着沙加。
“不必。”卡妙淡淡地摇了摇头,“米罗,你进来。”
“嗯。”米罗放开阿布罗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玩闹之色。
“呯!”
除了不明白发生什么事被阿布罗狄赶回房去的哈迪斯,以及在寒泉看着三个少年练功的加隆,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关闭的房门。
“放心吧!他是医仙卡妙。”穆温和的声音响起。
撒加和一辉对望了一眼,但很快地各自别开目光。
原以为会是漫长的等待——毕竟沙加的伤势大家都很清楚,绝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不到一柱香时分,房门就打开了。
并肩走出来的米罗和卡妙精神奕奕,丝毫没有众人想象中的疲倦。
“沙加怎么样了?”一辉着急地问。
“放心!他绝对活得比你长!”米罗笑眯眯地道。
“米罗。”卡妙轻声提醒了一句。
“嗯,你可以进去看看他,不过不要吵醒他了。”米罗说着,让开了路。
“谢谢。”一辉匆匆丢下两个字。
看着房门再度关上,撒加脸上有些阴郁道:“卡妙,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说?”
“撒加?”穆和阿布罗狄都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床上。
沙加静静地躺在阳光中,双手放在胸口,双目紧闭,红唇微启,脸上一片宁静安详。
一辉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床沿坐下,生怕惊醒了沉睡的仙子。
沙加原本苍白的脸颊上染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嘴唇多了些血色,呼吸悠长平和,眉宇间也不见了那丝总在睡梦中折磨他的痛楚。
就算是丝毫不懂医术的一辉也能够一眼看出,沙加的内伤的确是痊愈了。
然而……让他疑惑不解的是,如果这伤真的这么容易医治,为什么卡妙一直拖了五年?难道这其中还有苦衷不成?
情不自禁地,一辉伸过手去,轻轻地将沙加的右手合在自己的掌心。
滑腻的皮肤仿佛一块上好的白玉,微微带着些凉意,使得他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无论如何,只要他好好地活着,就好!

门外——
“我看过他的伤——”撒加盯着卡妙的眼睛,慢慢地道,“冥王的暗冥真气是天下最阴毒霸道的工夫,沙加体内的四种真气保持着一个危险的平衡,无论哪一道真气发生哪怕一丁点变化,破坏的平衡就会瞬间将他的全身经脉粉碎,不然你也不会现在才动手。”
“撒加,你真的很厉害。”卡妙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哂笑,“不错,光是化解暗冥真气的话,会破坏他体内微妙的平衡,所以唯一的办法是同时对四种真气下手。”
“卡妙!”撒加叫了一声。
穆和阿布罗狄看看他,又望望卡妙,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撒加。”隔了好一会儿,卡妙才道,“你最好记住。五年前选择了死路,只为了留下对付卷土重来的冥王的力量的人是沙加自己,而现在,选择了放弃力量只为了能活下去的,依然是沙加自己。而我……只是尊重他的选择。”
“卡妙,你是说……”穆渐渐听明白过来,惊疑不定地问道。
“我们点破他的气海穴,废了他的武功。”米罗轻轻拉开卡妙,坚定地挡在他和撒加之间。





[29楼] | IP:已记录| Posted:2006-08-7 7: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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